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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二章緣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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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二章緣分

寧天歌保持微笑。

所有副將參軍都默默地與他們拉開距離。

墨離負著雙手,悠閑地踱步隨在陸凱與寧天歌之後,完全將自己親王的身份擺在他們後面,倒象個跟班。

“寧主簿,這男人與女人的事需要講緣分,這男人與男人之間也一樣。”陸凱已然把她當成兄弟,“我覺得我跟你之間就挺有緣分的,你看,咱倆這麽說得來,說明咱倆投緣……呃,殿下,我還沒說完……”

墨離將寧天歌拉至身邊,淡淡道:“入帳之後,將你擬好的作戰計劃跟我詳細講一遍。還有,我要聽聽每日的事務都作了哪些安排,事無巨細,都要。對了,你的履歷我記不太清了,把你從入軍開始至當上大將軍為止,發生的要事大事都跟我說說。”

“啊?”陸凱苦了臉,“殿下,能不能只講作戰計劃?日常事務並不是由我負責,我哪能說得來,要麽讓李副將跟你說。還有那個什麽履歷,太長了吧?這麽多年的事情,我自己都記不太清了,哪還能講得上來。”

“講得來講不來,那是你的事,我只管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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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日,陸凱陸大將軍自打娘胎裏出來都沒在同一天裏說過那麽多話,從早上開始一直說到下午,直說得口幹舌燥,舌頭打轉,沒聽到特赦令他也只得一刻不停地往下講。

眾軍唯有表示同情,誰讓陸大將軍話太多。

話多不是罪,關鍵是不該說錯話。

墨離閑閑地喝著茶。

怎麽說陸凱也是大將軍,既然這麽喜歡說話,若不給予成全,豈非太不人道?

更何況,他還是個體恤下屬的好殿下。

聽了一天枯燥乏味又繁瑣冗長的匯報,陪同人員都已經累得直打哈欠,他卻似將此當作享受,如坐在梨園裏聽戲班子唱曲兒喝茶一般,不時低聲與寧天歌交談兩句,很是閑適。

見安王殿下如此好興致,陪同們又怎敢露出半點疲乏之意,皆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看著陸大將軍,只差鼓掌叫好。

陸凱舌頭發苦,面色更苦。

寧天歌頗覺好笑。

碰上墨離,一旦撞上了他的槍口,通常結果都不會太好。

眼看著時辰不早,墨離這才放下茶盞,道了聲,“好,今日先到這裏,明日再繼續。”

陸大將軍正高興終於可以解脫這非人的折磨,一聽這後半句,頓時如霜打的茄子,焉了。

“陸將軍,等你有空的時候,咱們再聊聊緣分。”在離去之前,寧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不了不了。”陸凱再怎麽一根筋也明白了錯了哪兒,可不敢再聊什麽緣分的話題,嚴肅地說道,“寧主簿,我覺得吧,我跟你之間還真沒什麽緣分可說的,如果真有緣,咱倆又怎會到現在才認識?所以說,緣分這個東西,實在是虛得很。”

寧天歌很惋惜。

多好的緣分,就這樣斷了。

“陸將軍,你的作戰計劃擬得很好,日常事務也安排得不錯,履歷雖然只說到一半,但已足可證明你的努力。”墨離站在大帳門口,讚許道,“你能這樣用心,我就放心了,明白涼城有事需要處理,我就不來了,你多費心吧。”

“明日殿下真不來?”陸凱驚喜得忘了這個時候他該做的是表示謙虛。

“嗯,不來了。”墨離掀開簾子,走了出去。

寧天歌隨後。

“我送送殿下!”陸凱興奮得從裏面沖了出來,只差買鞭炮回來慶祝。

——

回到涼城時,正好趕在關城門之前。

三人入了城,在經過一家酒館之時,寧天歌卻駐了馬。

“想喝酒?”墨離偏過頭來看著她笑問。

“嗯。”她擡頭看著上頭掛著的酒旗,紅底紅字的酒旗在晚風中微微飄揚,她笑容淡淡,“不知這裏有沒有西風白。”

墨離看她的眸光略深,唇角卻更為上揚。

“想喝西風白,估計需得回了京都之後。”他望著裏面正對著街面的櫃臺,上面放著一排粗質酒罐,罐口上蓋著紅紙與黃泥,“酒有相仿,你若想喝烈的,這裏定然也有。”

寧天歌下了馬,擡頭對他說道:“你跟阿雪先走吧,等我喝完了就回去。”

“你想自己喝?”他一挑唇。

“怎麽,你也想喝?”她拿眼角瞟著他,“你就不怕又喝醉了?”

“有你在,醉又何妨。”他不以為然,轉頭對阿雪道,“阿雪,你先回去,順便問問墨跡事情辦好了沒有。”

“是!”阿雪絕不象墨跡那般多話,只一個幹脆利落的回答便先行離去。

寧天歌不置可否,自己先行進了酒館。

酒館並不大,裏面只擺放著五六張桌子,客人也不多,見她進去,裏面跑堂的小二立即迎了上來,熱情招呼,“公子裏邊坐。”

“不坐了。”她一指櫃子上的酒,“我買酒。”

“買酒?”小二一楞。

看這公子的衣著舉止也不是普通人,一般有錢人家的公子想喝酒,要麽去酒樓,要麽讓府裏的下人買回去喝,哪有自個兒出來買的。

眼風裏卻又見到一名衣著更加華貴的公子進來,令這簡陋的酒館頓時蓬蓽生輝,只因店裏的小二就他一個,他只好朝寧天歌歉意地笑了笑,說了聲“請客官稍等”,便迎過去,“公子……”

“把你們店裏最烈的酒拿兩壇子來。”墨離直接打斷了他。

又是一個買酒的。

還是個要買烈酒的富家公子哥。

小二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,烈酒?哪家公子哥會喝這種最粗劣的烈酒?

“還不快去?”墨離沈了臉。

得,有銀子就是爺,管他要喝什麽酒。

小二的適應性很強,有了第一個,第二個,他已見怪不怪,跑到櫃子邊朝低頭算賬的掌櫃要了兩壇子烈酒。

“客官,這是小店最烈的刀燒,若是您自個兒喝,最好每次不要超過三盅。”小二好心的關照。

看這公子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,哪裏吃得消這麽烈的酒。

墨離提了酒壇子就轉身。

小二張了張嘴,想著這公子怎麽不付錢就走了,看來就是公子哥當慣了,身邊總是有跟著付錢的人,正想追上去討要,旁邊一錠銀子飛了過來。

“不用找了。”寧天歌負著雙手邁出酒館。

小二捧著沈甸甸的銀子,又是高興又是佩服自己。

高興的是,白揀了一錠銀子,那酒是店裏最便宜的,哪裏需要這麽多銀子。

佩服的是,自己的猜測果然不錯,有錢人家的公子身邊真的有跟著付錢的人啊。

“買了酒,就得找個喝酒的好去處。”寧天歌看著墨離提著兩壇子酒上了馬,道,“回去用酒盅端端正正地喝,便是浪費了這酒。”

“聽說涼城北面有座小山,地勢平緩,還有瀑布可看,正是喝酒消暑的好地方。”墨離一擡手中酒壇子,唇邊噙起清雅笑容,“我可沒打算回錢家別苑去。”

——

騎馬繞過大半個涼城,兩人來到墨離所說的那座小山。

小山確實不大,從山頂處有一條瀑布流瀉而下,在山腳下形成了一個天然湖泊,景致怡人。湖邊有幾塊天然的大石,平坦光滑,正好可作納涼休憩之處。

說是瀑布,實則用溪澗來形容更貼切,沒有壯觀的水流奔騰,也沒有喧囂的嘩然水聲,站在遠處,甚至聽不到那水流下的聲音。

因地方偏僻,遠離城中熱鬧之所,因此除了他二人,再無其他人跡可見。

此時天色漸暗,最後一縷斜陽已從山頂落下,樹木蔥郁,光影沈浮,映著這一汪碧水,一顆心也漸漸沈澱下來,俗世間的一切仿佛都已遠去。

將馬放在一邊的草地上,寧天歌立於湖邊,靜靜地凝望著眼前這片如明鏡一般的湖面。

這面湖,讓她想起墨離的眼眸,也是這般沈靜,這般清越,又是這般深不見底。

墨離,究竟是否是她所了解的那個墨離。

湖水映著她的倒影,也映著另一邊的男子,她拿過他手裏的一個酒壇子,拍去封泥,仰頭便連喝三口。

烈酒辛辣,竟勝於西風白。

她狠狠一閉眼,才將那股辛澀之氣壓下,眨了眨眼睛,她朝著墨離舉了舉酒壇子,一笑,“好酒!”

墨離勾唇,去掉封泥,亦如她那般仰頭就喝,亦是三口。

俊美如玉的臉龐陡然泛紅,他緊擰著眉宇,卻不如她那般松快,如鴉的長睫急顫了好一陣子,才將這辛辣之氣緩了過去。

在酒量上,到底還是遜她一籌,更何況這酒比上回喝的還要烈上幾分。

寧天歌在大石上坐了下來,又喝了一大口,垂下眼簾看著手裏的酒壇子,“有進步,但還需再練。”

“只要你陪著我多練幾回,定能趕上你。”他挨著她坐下,與她的壇子碰了碰,也跟著喝了一大口。

她笑了笑,望著湖面上粼粼的波光,神情悠遠。

上一回與他喝這樣的烈酒,是在京都。

他們坐在那個全城最高的塔樓頂上,看著萬家燈火,滿眼繁華,煙花燦爛,吹著冬日最冷的風,喝著京都最烈的酒,過了她與他相識之後的第一個除夕。

那晚雖冷,心卻是暖的,因了有個同樣孤獨的人相伴,心也因此而不再孤寂。

今晚雖熱,心卻有點涼,她不知是何故,或許,是因為這個湖中泛起的涼意太甚?

她不知。

靜靜地喝酒,酒過一半,她望著已然黑沈的天際問,“墨離,我們認識有多久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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妞們,可能我真的會請假…時間太緊張了,感覺找不出時間來碼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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